广播结束,城里也乱成了一团。交通完全瘫痪了,无数人都惊恐地尖叫起来。远处,成群的装载着巨大炮弹的浮空魔导载具正缓缓向智城飞来。
“简直是胡闹!”罗文一边驾驶着法杖一边大骂道,“高能的魔力不仅无法伤到身为魔力集合体的怨魂分毫,还会让城市的魔力流瞬间混乱,导致更多更强的怨魂出现,他们难道不知道吗!他们完全就是故意的!”
该隐看着混乱的城镇,愤怒而无力地咬了咬指甲。
“到范围了,”罗文说道,“你们身上还有传送装置吧?赶紧打开吧。”
“这......”该隐尴尬第挠了挠头。
“没关系,我的还能...能......”格蕾正说着,看到自己手上已经裂开的手镯,也顿时无言。
“喵~”薛定谔一脸无奈地举起爪子按了按自己脖子上的铃铛。随后,几人立刻回到了“灵梦堂”。
“还好赶上了,”该隐说道,“再晚一点你们都得变成焦炭。”
罗文收起法杖,拍了拍桌子,“小罗,赶紧起飞。尽快撤离这里。”
“等一下!”该隐说道,“我们不管智城的百姓了吗?”
“我们没有这个义务去管,”罗文说道。这一次,他的脸上没有笑容,“多管闲事是建立在你有那能力的情况下的。如果你没那能力还想多管闲事,只会自取灭亡。”
“但那城里可有数十万的生命啊!”格蕾说道,“你们不是冥使吗?不是负责平衡生死的吗?为什么这时候却不作为了!”
“我们的确可以干涉尘世的事物,”罗文说道,“但那也是有限度的。一旦过度干涉,我们就会被世界强行排斥出去,在恢复足够的干涉力之前都无法返回这个世界。”
“所以你们为了留在这个世界上,宁愿放弃去救那些人?”该隐怒视着罗文说道,“你们不觉得这想法很自私吗!”
“自私的人是你,该隐。”罗文斜眼看着该隐说道,“你知道我们接下来还有什么任务吗?你知道一旦我们无法阻止这个事件的蔓延,这个世界会有多少如智城一样的城市被毁灭吗?”
“这......”该隐无言以对。
“你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心里的那无聊的正义感,置大局于不顾,还妄图来道德绑架我,你这才是真正的自私。”
该隐咬了咬牙,直接冲了出去。
“等一下!该隐!”格蕾伸手大喊道。但该隐已经跑远了。罗文转过头,不再说话。
“罗文......”希雅正要问什么,但一边的黎铭却制止了她。黎铭走上前,拍了拍罗文的肩膀,“我去处理这件事。”说完,他也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没影了。
混乱的智城中,该隐站在一栋大厦上,看着大片飞来的浮空魔导具。该隐抽出镰刀,直接解放了封印。他高举镰刀,对着天空挥动镰刀。几道暗紫色的光刃飞过,伴随着几个浮空魔导载具的爆炸。
该隐不断挥动着镰刀,但浮空魔导载具的数量却并没有减少多少。没过多久,该隐就支持不住了,只得怒视着那群浮空魔导载具来到城市上空。
但这时,却有一双手将该隐扶了起来。
“黎铭先生?!”该隐惊讶地望着背着巨剑的黎铭,“您是来帮我的吗?”
“该隐,”黎铭开口道,“我知道你善良正义,充满爱心,但这次,我要帮罗文说话。”
“为什么!”该隐问道,“你们为什么都能认可他那抛弃人们的想法!”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该隐,”黎铭说道,“不是任何人在遇到危难时刻都能遇到一个向你和罗文一样的救世主一般的人物。”
“但......”该隐正想说什么,黎铭却拍了拍该隐的肩膀,“请相信我,罗文不愿出手是有他的苦衷的。他是我们之中最爱人的人,爱到会出手帮助一个悲剧的女孩,爱到会去救赎一个厌恶世界的男孩。”
“罗文虽然经常不正经,但他永远是能在最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判断的那个人。”黎铭接着说道,“他是我们的‘头’,他明白我们每一个人必要的价值。也正因此,他也明白现场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就此退场。”
该隐沉默了。黎铭说的完全没错。罗文的决定也许有悖人道,但却是最正确,最能减少损失的方法。他明白了,自己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在埋怨自己无能为力,希望他人能帮助自己而已。
说话间,飞浮空魔导载具已经伸出了炮管,准备轰炸城市了。
“小子,后退一点,”黎铭说着拔出了自己背后的剑,“看清楚了,以后等拥有了我这样的能力,再来多管闲事。”
黎铭双手握剑,闭上眼睛开始吟诵起来。
“(深渊语)吾乃深渊,吾将吞噬一切。”
“(深渊语)吾要用这永恒不灭的黑暗,粉碎世间的光明。”
高能魔导炮弹从浮空魔导载具的炮管中发射,黎铭也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自深渊而来的深邃尽显而出。伴随着黎铭那无法理解的语言,巨剑上黑色的纹路自剑柄蔓延而出,直至覆盖了巨剑的整个剑身。那一刻,该隐看着黎铭,仿佛看到了无尽的黑暗。
“(深渊语)在此,咆哮吧!撕裂吧!吞噬吧!”说着,黎铭对着空中仿佛没有用力地挥了一剑。但那一刻,整个天空仿佛被撕出了一道裂缝,深邃的黑暗淹没了所有的浮空魔导载具和高能魔导炮弹。没过多久,裂痕渐渐消失,所有的浮空魔导载具都消失了。晴朗的天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看样子,已经解决了。”罗文看着远处一闪而过的黑色裂痕说道。
“罗文,”希雅拉了拉罗文的袖子,“为什么不愿救那些人?这不是你的作风,告诉我原因吧。”
罗文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他缓缓开了口。
“我...看不到那城里人的‘可能’。”
希雅没听明白,但一边的黎潼却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
“他们不久就会死,哪怕现在我们阻止了灾难,也无法改变,最多只是延迟。”
两人都沉默了。而一边没听到的格蕾还在担心该隐。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厌恶我自己定下的‘法则’......”罗文握了握拳说道。
“喵~”一边的薛定谔叫了一声,一步跃到了罗文的肩膀上,举起猫掌对着罗文的脸拍了几下。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罗文看了看薛定谔说道,“毕竟那时是我害了你们。”
薛定谔又叫了一声,继续拍打起了罗文的脸。罗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忧伤。
“如果这样可以发泄你的不满的话,我不会阻止你,傲慢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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